2008年5月31日 星期六

這國度,曾有過包容

當在那裡住的居民,將那飽經風霜的路牌拿給我們看的時候,我心中最初的覺是驚訝,過後是羨慕,最後是一種無言以對的悲涼。

路牌因為年歲久遠,木質都已經發黑。雖然如此,在路牌上的字跡卻依然清昕可見。制作路牌的人,以爪咦文、 馬來文及華文,標明曾經繁榮一時,如今卻風華不在的老街名。

雖然工匠把「Jlan Kangkar Tebrau kecil」譯成「惹喃港下咭唧」,但按照華文翻譯的話,其實就是Kangkar Tebrau支路的意思。而kangkar Tebrau,就是柔南開埠最早的華人據點陳厝港。

當年港主陳開順,從天猛宮依不拉欣手中,接過一張港主合約後,就帶領手下乘船來到當時還是一片荒野的地不佬河岸,開辟園地,種植胡椒與甘密。那是輝煌的年代。港主陳開順,及華人為柔南的付出,獲得當政者的肯定。

那時各大民族和諧共處,也互相包容,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路牌出現。我羡慕那個年代,各大種族的互相包容。我驚訝的是,為什麼那個蠻荒的年代,人人可以互相尊重。我悲涼的是,在現今這個進步的時代里,國際機場出現日文而不是華文,華人先賢的路名,不知道何時被抽起。

國家的領導人,不必強調國民須互相容忍,也不須要呼籲國民互相諒解。因為這個國家,曾經有過那樣的包容。而這樣的包容,卻被做賊喊捉賊的人破壞。如果沒有真正的實際行動,一直地強調和呼籲,不過是一種空洞的回聲而己。

筆於 6/9/2006

2008年5月28日 星期三

堅毅

穎:

我想我們都應該學會堅強,和追求夢想的義無返顧。就象決心跑遍世界的的童舉一樣,不停地往前奔跑,就只為了證名自已能夠做得到心中向往。

第一次認識童舉是從報章上,他一路南下,每到一個地方,就有他的新聞上報。於是在到邊城的時候,自然成為眾媒體的採訪對象。

我記得那天天空湛藍,太陽猛得似乎瓔把世間萬物都烤乾。就在同行嘀咕他會不會出現的時候,他就終於從街角轉出,臉上帶著慣有的裂嘴大笑。

邊用午餐邊訪談,童舉說起自已往事就如在訴說著別人故事。從小就喜歡地圖的他,在年長婚後的某一天,突然做出決定要環跑中國一週。可事實上他不只環跑了一週,而是繞著神州大地跑了三周。

後來就更利害了,跑完了神州他就想不如就完全世界吧。於是就啟程了,一站站地跑,一站站地遇上困難和貴人。翻越青蔵高原時差點要了他的命,卻終究活了下來繼續行程。

一場奔跑,讓他跑掉了一起婚姻,一個家庭。妻離女散叫他難過。問他後不後悔,卻只回答:我也就只能這樣了啊。隨即大笑一場,彷彿瞬間疑結的悲傷,被陽光般的笑顏溶化。

只是對於與女兒同齡的女同行的殷切招呼,卻出賣了他對於女兒的思念。最愛和他打趣的我被他笑罵不老實,去最終在離去時用力地摟了摟我的肩膀。

問他接下來的行程,他也只有隨性地一切隨緣,想太多反而阻礙了本身的腳步。他的背影很孤單,卻也堅強。

關於童舉的故事,是否有給妳我什麼啟示呢。為了出走失去一個家庭,或許是不太好的榜樣,但他想我們都應該學習他的堅毅與執著。即使千山萬水,仍義無反顧。

2008年5月26日 星期一

我們都一樣

穎:

我想我們其實是一樣的。雖然我們說著不同的語言有著不同的膚色。然而維護母族文化的心,捍衛母語的執著,和長久以來斗爭的我們一樣。雖然我們獲得的資源不盡然足夠,但一些時候我甚至這樣想,他們更需要獲得關注。

去年10月的一個早上,就在興都權益和平請愿運動揭開序幕相隔沒多久,近兩百名的印裔同胞,在印族非政府組織的帶領下,前往州政府大廈前和平請愿,要求政府關注淡米爾小學的生存狀況。

我接到通知趕到現場時,這些印裔同胞們都被州政府大廈的守衛拒於門外。但是頂著烈日的他們,卻拉起了布條,喊起要求政府應聆聽人民心聲的口號。

帶領進行請愿的人,早前已獲準進入州政府大廈和州務大臣會面。慕努根對我說,這次的請愿是為了淡小未來的命運。政府再不關注淡小的情況,淡米爾小學惟有面臨關畢的日子。他遞過一份要呈給政府的備忘錄,上面訴說了種種的淡小的情況。

翻開備忘錄,你很難不被那厚黑的字體吸引住:1957--888間淡小;2007--523淡小,後面還要再加上而己兩個字。慕努根一頁頁的給我說,在柔佛有多少間淡小需要重修,有多少已成了危樓。還有多少,是連操場、甚至廁所等這些基設都沒有的。

我讀著這些由非政府組織所作的統計的數字,驚訝於除卻官方資料之外,由草根民間所訴說的事實。國家憲法中雖然記載著國民擁有相等受教育的權利,但實際上淡米爾小學明顯是被忽略的一群。

看 著這些印度同胞們,我忽然真正地感覺了我們並不孤單。因為在這土地上,除了我們之外,還有其他的族群也同樣不懈奮斗,只為了延續族群文化,不使民族失根。 我們是幸運的,至少五十年前林連玉老先生就已開始了捍衛華教的工作;而這群印裔同胞啊,卻是獨立五十年後才猛然醒覺,走上街頭要求權益。

而身為這片土地上合法公民的我們卻又何其可悲。獨立五十年,我們卻始終難以獲得公平的對待。

望著這些印度同胞,我深感我們是一樣的。對,我們是一樣的。我們走上街頭,只是為了爭取公平的對待。我們呼喊,也只是為了延續那民族文化的香火與靈魂。

在這生於斯長於斯的國土上,我們都應獲得應有的權力。而所謂讓其他民族高高在上的社會契約,已是到了該被摒棄的時候。

妳說呢,穎。遠在獅城的妳,或許視這一切如隔岸觀火。但我想,對於一些我們應該要了解正視的事,還是應該要試著去了解的。

2008年5月24日 星期六

前方的路

從前沒有鞋子穿時,我們都知道路該怎麼走;如今有了鞋子之後,前方的路又該如何往前呢?

記得兩三年前曾經看過新加坡梁智強執導的電影《跑吧,孩子》,在最後一幕時,穿上新鞋的哥哥牵著妹妹的手,面對眼前的熟悉的黃泥路,卻不知道要如何再往前走。

沒有鞋子穿前,哥哥和妹妹都知道要如何走這條路。就算是赤著腳也罷、穿著破爛又不合尺寸的鞋子也罷,只要向著心中的目標愿望往前奔跑,就是惟一的道路。

然而,在達到了心中擁有新鞋子愿望的時候,前方的黃泥路,到底要如何越過呢。

當我獨自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,影片的最後一幕,就這樣浮現在腦海;然後防佛看到了自己,和戲中男孩最後一幕的茫然。

從小就不曾真正地經營什麼,只學會按部就班地往前。幼兒班後不就上小學;小學之後上中學; 中學過後讀預科,過後進大學。這樣一級級地往上,不必擔憂明天。

大學畢業後進入職場,加入媒體行例從什麼也不了解的菜鳥,一步步地學習如何採訪;如何寫稿,如何培養新聞觸覺,也都是按部就班。

在學校時,不管多迷惑,只要跟著師長的指示,總會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。剛入行時,只要聽從前輩的心得,總會有解決問題的方法。

然而,在如今累積這些許經驗後,前方的路又該如何往前?手上被賦于的責任,是否能夠肩負?我彳亍在路口不停思索。而明天,是否將會有答案?

孤單。路行


老媽獨自一人在巴厘島的街上走著。雙手負在後方,就這樣悠閒地散著步。哥說媽這張散步的照片是快樂的,但我卻總是覺得有些孤單。

是啊媽說。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啊這麼多年來,總是有一點懮愁圍撓在身旁。在一個夜裡重看在巴厘島旅行照片時她這樣對我說。

然後就又想起了過往的成長歲月,細細地訴說一些屬於自己記憶的事。阿姨說有些記憶是屬於自己的,只有自已才知道走過一路顛簸的滋味。我想這些話是有其道理存在的。

在回憶往事時老媽總喜歡從家裡有14名兄弟姐妹說起,然後如何如何地少年負起養家的責任,即使出外工作也擔心家中弟妹吃不飽穿不暖。

然後與爸的結合不盡完美,卻也義無反顧;即使旁人不認同怎麼供我們兄弟姐妹受這麼高教育,卻仍舊無限付出。

有時不明白老媽的為何總是擔心著許多事,即使兒女們都已長大成人。只是後來知道,即使已長大,在母親心中我們仍舊還是如小孩。

這麼多年過去,媽的步履總該有輕鬆的時候。但是在巴厘的巷弄裡,我卻驚覺媽的孤單。

從後方望向媽背影的我,看見了媽當年滿頭青絲如今已花白,挺直的身驅不复當年。

我知道。媽老了。

飄泊夢

當那屬於流浪者的歌悠悠響起,我突然想起少年時曾經梦想的漂泊。就如黃舒俊歌中,吉普賽的男孩,帶走憂傷馬不停蹄向遠方奔走;然后在某一天乘著火車回到故鄉,一如姜育恆驛動的心裡,淡淡的憂傷。

我想著,象高明駿一樣地洒脫,背起吉他就這樣流浪天涯。當腳下崎嶇的路踩出一片平坦,也就完整了人生的旅程,不枉走過精彩的一生。

然而至今,我都不曾真正出走,只有獨守在這樣的一座邊城。在來往的人群中,靜靜地坐在城市的一角,閉上眼讓靈魂隨著輕風飛翔。

年少時前往K城升學,傻傻地以為,這就是流浪。殊不知漂泊者真正的孤單,豈是只因為距離所累積。然而那年的K城的日子,仍叫今日的我懷念。

我的朋友們,在年歲漸長的歲月裡,你們是否如我一般,也同樣響往流浪?期昐在飄泊的日子裡,看見不同的人和事,最終在某一天回歸,看見曾經的紅矮牆在季節的變換中,改變了重前的模樣。

我想去流浪,但什麼是流浪。曾經有一個女孩說,沒有方向的出走,就是流浪。象蒲公英隨風起落,沒有停駐的港灣,走出生命的轉角,回首又天涯。

但我終究,仍守在這樣的一邊城。站在海峽這岸,望著對岸,聽著海浪打在岸邊激起朵朵浪花。

我有一個梦想,它的名字叫飄泊。只是這樣的梦想,因著現實的約束,只能擺在心間。而朋友們,你是否和我有著同樣的飄泊梦。如果有的話,希望你能實現它。

久違的綠與香

老媽小心地走過那一片翠綠,彎下逐漸佝僂的身軀,撫摸著葉下的成熟稻穗,興奮的叫著說,稻米熟了可以收割。

我重來都不知道,与過去的許多事物重逢,對媽來說竟是一件如此令她快樂的事。對於曾經艰難回憶,媽很少提起。只有在一些半夢半醒的時候,斷斷續績地給我訴說。

但稻米,卻是媽時常挂在嘴邊的難以忘懷的記憶。不知什麼時候,韓劇裡男女主角在田野追逐,媽的注意力卻被那一片翠綠深深吸引。

關於在田裡耕作的往事,她最常提起的,很多時侯時水裡的吸血小蟲,說她如何如何被咬被吸血,而大膽的舅舅,如何幫她解圍的過程。

或是在田裡流著汗水,辛勤勞作一整天的過程。望著天邊的夕陽夕下,在外公外婆的催促著聲中回家。

但不管是吸血蟲蟲或是田野中的藍天清風,媽常常說地,卻是那抹難忘的翠綠。還有風中夾著的稻穗香。

那股香,多麼難忘。有次媽談了記憶中的那一抹綠,就這樣對我說,防佛我無緣接觸那股綠和香,是多麼遺憾的一件事,也讓我明白在媽心裡,有著一片綠和香。

於是,無怪乎當媽在峇厘島上,看見那大片的綠,竟會如此的興奮與開懷。在「脏鴨子」吃飯的那天,餐館後方的綠,如此深深吸引了媽的目光。

在餐點還沒端上之際,媽撇下我們,輕輕走下田野。彎下腰,她掬起一把開始微黃的稻穗,轉頭向也離席跟在後的我說,兒子,稻子熟了,可以收割。眼中放出不曾見過光采。

四十三年了呢,她說。兒子,想不到媽竟在異鄉和稻田重逢。

我舉起相機,鏡頭中媽的嘴邊綻開一抹微笑。恍忽間,媽的週圍綻放出光芒。

雖然曾經在田野裡健步如飛的雙腳已逐漸蹣跚,那曾經與媽相隨的翠綠,卻如今包伴隨著她,閃出歲月的光華。

左右南馬人思變的因素

三月八日大選過去,給我國政壇帶來了巨大變化,中央政權雖不至變天卻也芨芨可危,可不用說被人民聯盟所取得突破的五州,霎時展現新氣象。然而雖然國陣在西馬半島失去半壁江山,卻仍守住南馬柔佛的堡壘區,即便讓在野黨取得零的突破,卻仍以大比數獲勝。

大選國會在网上與大學的室友相逢,喧寒一番不免聊起大選結果;室友表示雖然家鄉處於最北的華玲,為了投票他與弟弟兩人仍連夜趕回家,因此北馬變天叫他感到自豪,然而回望南部江山,不免對柔佛人不敢做出改變的思維感嘆而嘲弄。

作為南馬人的筆者對於室友直言柔佛人沒種感到無言以對,惟深思之後其實不難了解柔佛幸免於政治海嘯下的南方人民情意結。檳城多年來一直是行動黨強攻的地區,反風日盛;另吉打與由回教黨執政的吉蘭丹毗鄰,人民對於反風也更敏感。在野黨多年來於兩州耕耘,今取得突破成績可以預見。

然而因著地域的關係,使南馬與中央行政機關有著山高皇帝遠的距離,因此即使選前在中央行政地由在野黨所揭發的多宗弊案,雖然在中北馬熱烈延燒撩起支持在野黨的星星之火,卻不足以在南馬造成燎原之勢。

再者,大選前於新山推行的柔南經濟區,在經濟上為柔州帶來利好消息,使市民仍對執政的國陣有一定的信心,不致支持率倒向在野黨。

在大選中要獲得選民的支持,候選人平日需勤於在選區中多加跑動,協助解決人民投訴是重要的一環,在野黨在柔佛只有特定地區有顯著服務,因為也只有在這些選區中有所斬獲,要徹底推到國陣仍有待努力。

除此之外,與新加坡一水之隔,或也是造成南馬,特別是柔南反風難起的原因。新加坡多年來政治穩定國家強健發展,許多從長堤彼岸越堤到新加坡討生活的南馬人,自然而然受到影響,視政治穩定為發展的前提,自然不敢隨便做出改變。

無論如何,經過令人驚心動魄的三月八號政治變動,南馬人民思維或將有所改變,屆時柔佛是否仍將是國陣保壘區,還需視國陣與民盟在未來任期的表現。

10/5/2008 東方南馬:主任聯線

遊神。百年不老

他們說,從前南來的祖先,為了凝聚各不同籍貫的同胞,而在紗玉河前建造了古廟,然後安放了屬於本身的籍貫的神袛。祖宗們為了鼓勵族群奮進,在每年正月廿一舉辦眾神出遊。

於是我們有了百年不老的文化,它的名字叫柔佛古廟眾神出遊。很小的時候,古廟遊神是一項精彩的盛會,遊行隊伍的表演,總叫孩提的我目不轉晴。

少年的時候,古廟遊神是一場遠古記憶的追逐。跟著眾人步行吶喊,遙想從前先輩們,是否也在一聲聲的吶感,及一次次大力搖晃神轎的祈福中,將心扎根在這個土地上。

而今成年後,每年迎來古廟遊神,是一種故鄉文化的傳承。不管有沒有直接參與,總是希望因著遊神的慶典,能將故鄉的記憶,流傳到無名的未來,使古老的文化,薪火相承。

而在未來,當外人問起新山有什麼文化節日時,孩子們可以驕傲地回答,農歷正月廿一,柔佛古廟眾神出遊。

柔佛古廟眾神出遊,是新山華社的文化,卻也吸引其他友族同胞一同共襄盛舉,雖然有著不同的膚色語言,卻更襯托出當中的文化的諒解。

於是在這樣的共同參與下,期待在未來當外人走進柔佛古廟遊神的隊伍時會說:這是馬來西亞的文化節日!


從全機械相機說起

經過攝影同事小楊哥的介紹和幫助,近日終於購得生平第一台相機,全機械而且還是使用菲林底片。我向別人興奮地說起這件事時,身旁的人都感到驚訝,部份人聽了後第一句話就問:現在還有人用菲林相機?

在這科技進步日新月異的時代裡,舊式科技如日暮夕陽逐漸被淘汰。然而或許我生性愚鈍,堅信要學習一項技藝,必定先從基礎學起,因此才下定決心購買全機械菲林相機。

又或許,這樣的想法是過去多年歲月累積沉殿所塑造的的性格。很小的時候,老媽曾將我的生辰八字交給據說精通命理的師傅批算,批算結果師傅說我是大器晚成,似乎預見了往後不管什麼事,都需按部就班的性格,一加逾越便無所適從。

小學時從所謂的放牛班進階至精英班,壓力陡然的增加,結果鬧得學習進度延落後,幸好級任黃麗臻老師與老媽的容忍與關懷,才使我慢慢調整步伐趕上進度。

大學時參加辯論社,不過一年的資歷就被選上當培訓股長,結果又是一陣荒亂,至今面對無法給予指導的學弟妹們,仍有愧疚。因此更加確定了,象我這樣的人,腳踏實地或許是最好生活方式。

加入《東方日報》前往新聞前線,一路走來也是一 步一腳印慢慢學習。從大開版做到小開版,《東方日報》同樣也是在慢慢成長,而這樣的路途需要讀者的支持。

往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沒有會知道,重要的是報館自身如何順應時代而又不隨波逐流,自成一格繼續為社會發言。

使用菲林相機遭旁人譏笑或有失落,幸得小楊哥在旁的開導與教導,使我確信學習攝影必需從基礎做起。能夠平步青雲也許是他人所想望,但對我來說,還是步步往前較踏實。

28/7/2007 東方南馬:主任聯線